遠山的燈讀后感8篇

時間:2023-10-22 作者:Fallinlove 讀后感

作品的結構和敘事方式是重要的元素,通過讀后感,我們可以深入探討這些方面對故事的影響,通過寫讀后感,我們可以培養(yǎng)批判性思維,提高邏輯思考能力,范文社小編今天就為您帶來了遠山的燈讀后感8篇,相信一定會對你有所幫助。

遠山的燈讀后感8篇

遠山的燈讀后感篇1

?遠山淡影》是2017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石黑一雄的處女作。

石黑一雄出生在日本,不過,年僅6歲就跟著父親移民到了英國,接受的也是地地道道的英式教育。他與拉什迪、奈保爾三人并稱為英國文壇的“移民三雄”;三人中,奈保爾也曾經在2001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村上春樹非常欣賞石黑一雄。他曾經寫道:“有那么幾位作家,只要一有新作問世,我就馬上趕往書店買回來,哪怕有書剛讀到一半,也會拋在一邊,不管三七二十一翻開就看。這樣的作家并不多,就那么幾位,石黑一雄就是其中之一。”

?遠山淡影》是一本關于記憶的小說。它最吸引人的一點在于,書中的記憶從來都不是直接呈現(xiàn)的,而是經過了主人公記憶的改編和加密。隨著故事的進展,密碼漸漸展開。諾貝爾獎的評審委員會曾評價說,石黑一雄的作品主題常常是關于“記憶、時間和自我欺騙”的。這一“創(chuàng)作密碼”,在他的這本處女作中,得到了清晰而深刻的體現(xiàn)。

?遠山淡影》有兩條故事線索,分別講述了兩對母女的故事。

母親悅子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日本移民,她在很多年前來了英國,現(xiàn)在,獨自一人居住在城郊。她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景子自殺了。小女兒妮基是悅子與英國丈夫的女兒,她是個年輕的女孩子,住在另一個城市。這一天,妮基來看望悅子,悅子向妮基回憶和講述了,50年代她在日本長崎的生活。

景子自殺后,悅子向小女兒妮基滿懷愧疚地回憶起,自己當年帶景子離開日本的情景。那時,景子對繼父和異國的新生活都十分抵觸,悅子卻忽視了景子的意愿,強行帶她移居英國。無法適應英國生活的景子一直郁郁寡歡,最終選擇了自殺。而悅子無法面對自己間接害死了女兒景子的事實,只好把自己與景子的故事小心翼翼地隱藏到另一對母女故事的背后。

為什么在悅子的故事中,她的回憶會發(fā)生變化?這實際上是源自,人的心理創(chuàng)傷給記憶造成的影響。

石黑一雄自己曾經談到,他在倫敦那些收留無家可歸者的慈善機構里做社工的經歷。他說:“那時,有很多時間和無家可歸的人在一起,我傾聽他們的故事,聽他們說怎么會到這里來。我發(fā)現(xiàn),他們不會直截了當、坦白地說他們的故事。我就覺得用這種方法寫小說很有意思:人們覺得自己的經歷太過痛苦或不堪,無法宣之于口,于是借用別人的故事來講自己的故事?!?/p>

在《遠山淡影》中,弗洛伊德所說的“轉移”和“象征”的心理防護機制被精巧地用到了悅子的回憶當中。比如,在佐知子和萬里子的故事中,反復出現(xiàn)的那個淹死嬰兒的女人。那也許并不是真實的回憶,而是一種意向和象征。悅子內心深處承認,自己是間接導致女兒自殺的兇手;然而,她無法面對這一真相,無法承受這一事實帶來的愧疚心理。于是,虛擬出了這樣一個在戰(zhàn)爭中溺嬰的女人,來解釋女兒的自我傷害和自殺傾向。

諾貝爾頒獎委員會對石黑一雄的評價:“以極強的情感力量,在我們與世界連為一體的幻覺下,展現(xiàn)了一道深淵。” 那么,石黑一雄是如何劃下這道深淵的呢?

英語中,表示“懷舊”的單詞nostalgia在漢語中有兩個譯法:一種是“懷舊”,一種是“鄉(xiāng)愁”。前者指向時間,后者指向空間,在《遠山淡影》中,這兩個維度無疑是并存的。中譯本將書名a pale view of hills翻譯成了“遠山淡影”,這里的“遠”字既是指日本的稻佐山與身在英國相距甚遠,又是指悅子的記憶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支離破碎。

石黑一雄用這本小說,塑造一個從未出場的歷史創(chuàng)傷的受害者,景子。戰(zhàn)爭摧毀了母親悅子的生活環(huán)境,也摧毀了景子的童年。她不得不跟隨母親移民英國。但童年的經歷,卻成為了歷史加在她身上的沉重負擔,景子始終無法融入當下的生活,她因此被別人視為舉止怪異的異類,進而被放逐、被忽視。

?遠山淡影》寫于上個世紀80年代。距離二戰(zhàn)結束,其實也不過就三十來年的時間。戰(zhàn)爭帶給人的苦難,在和平的氣氛中,似乎已經漸漸隱退了。在小說中,兩位母親,佐知子和悅子都無比期盼著離開創(chuàng)傷記憶的中心——日本,似乎只要離開就能將苦難和創(chuàng)痛封存在遠方和過去,就能輕裝上陣,“與世界連為一體”。然而,自殺的景子、不斷回訪過去的悅子,看似已經完全與故國割斷聯(lián)系,卻還是無法在異鄉(xiāng)安然入睡。對于歷史的受害者來說,當下的生活與充滿創(chuàng)傷的過去,是無法徹底分割的。那些過去不僅會以情感、以夢魘、以潛意識的方式不斷地叩訪,而且直接形成和塑造著當下。

遠山的燈讀后感篇2

半個世紀,走完人生大半,悅子因為女兒回來,五天時間回憶起近二十年的過往。

二十年前,因為長崎被原子彈轟炸而亡夫,后嫁給一位電器公司職員二郎,已經懷孕。所住之處,有山有河,卻充斥著戰(zhàn)爭和爆炸后的悲涼氣息,很多存活下來的人時時會想起曾經的生活和親人朋友。

偶然認識萬里子的母親佐知子,或許是看著這對孤獨的母女,心有同感,很想接近,或者是也想逃離這個地方。佐知子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想離開死氣沉沉的日本,等待某個英國人帶她移民,雖然等待的日子不斷延后。她曾經是大家閨秀,舒適安閑的日子被戰(zhàn)爭化為烏有,不愿寄人籬下卻無所依靠,自傲又自卑,讓她情緒偶有失控,言語舉動都是從小到大的教育和日本的人文環(huán)境熏陶下該有的得體,卻突然會失去對萬里子的耐心,當面溺死萬里子的三只貓,讀來隱隱脊背發(fā)涼。多么想離開這個全是死人的地方,才能做出這等殘忍的事情。佐知子近看已經老去,大抵是經常操心卻隱忍不發(fā)的緣故。

二郎的父親緒方先生,是老一輩的代表,道出許多對故人的牽念,和兒子二郎的交流也像一盤棋一般,少到獨自去走。二郎拼命工作,客氣的挽留父親,父親識趣的表示仍然要離開。前一晚下棋不愉快,早上,父親等待兒子走后才出房間吃早飯。老人不愿給孩子添任何麻煩,孩子只能做了父親或者年齡漸長才能體會這隱忍的愛。

面店老板藤原太太是里面最樂觀的人,適應了不可抗力造成的生活轉折,丈夫和大兒子已經離開,還有二兒子。面店不大,招待只有簡單的面,活下去。

景子是大女兒,回憶里她孤僻,成年后自殺而死。景子或許就是萬里子,而悅子就是佐知子,為了離開日本,移民國外,搬家讓小孩難以適應新的環(huán)境,無法融入新環(huán)境造成的自閉,無法選擇的無奈造成的自卑,這些都讓萬里子或者景子長大后,發(fā)現(xiàn)自己與世界格格不入,死亡是一種妥協(xié)和解脫。

妮基是二女兒,與大女兒關系惡劣。出生就在國外,生活不富足卻安穩(wěn),自然無法理解姐姐敏感的性格。她也是有一些與眾不同的,獨自居住在倫敦,結婚對于她也不重要。

書中很多事情都沒有起因后果,跟隨悅子的主觀回憶挑選場景,畫面般一幕一幕上演。佐知子究竟去了美國嗎?二郎為何與悅子分開了?景子就是萬里子嗎?緒方先生為何收養(yǎng)悅子?

意識流小說的印象還停留在卡夫卡的《變形記》,導致經常對著墻上的斑點腦洞大開,《遠山淡影》的描寫也有相似,看似沒有一點刻意,潑墨于白宣,絲絲渲染延伸,隨你去看,每一個分支都在,卻沒有終點,不能窮盡。

遠山的燈讀后感篇3

記憶是一場救贖,回憶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

——題記

?遠山淡影》是在讀被歷史資料折磨后經朋友推薦想要調劑下有些寡淡乏膩的神經。

945年8月9日,廣島遭受到核攻擊后,日本政府仍然拒絕同意波茨坦公告,美國在長崎對日本的第二次核打擊,小說便是以戰(zhàn)后長崎作為背景。說是戰(zhàn)后背景卻沒有起伏的情節(jié)和激烈的沖突,哪怕有自殺這樣悲痛的事件發(fā)生,有的只是流溢在字里行間淡淡的感傷和在敘述者悅子的視角和縹緲回憶中的那種日本人所富有的“克制”。書中模糊的景物和人物描寫并不像維克多雨果的《巴黎圣母院》那樣細膩,一切都恍若是遠山霧靄間的夢境。

書讀了兩遍,第一遍是沒讀懂的,總有一種撥不開云霧,守不得青天的無奈感,印象深刻的也僅停留在泥濘中破敗的小屋和佐知子多變的性格,萬里子孤僻的舉動和語言。第二遍讀到最后,悅子的話“長崎港口的風景,我想起有一次我們到那里去,一次郊游,港口周圍的那些山很漂亮……那天景子很高興,我們坐了纜車”,我才明白悅子就是他所敘述的對象佐知子,而景子就是萬里子。我詫異于作者的巧妙,卻也理解了悅子自己說的那句“回憶模糊不清,就給我自己欺騙提供了機會”。也許悅子的經歷太過痛苦讓她無法啟口,也許悅子太過愧疚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減輕罪惡感,我試圖猜測出一個母親真正的想法。她拋棄丈夫,攜女兒景子從歐亞大陸的最東邊的日本長崎橫跨到西邊的英國,反復強調的話語是想偽裝起自己的自私,掩藏起自己對西方世界的向往,“她可以成為女商人,甚至是女演員。這就是美國,什么事都有可能,在那里這些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但她的回憶卻將一切都揭露,清淡的記憶悠遠綿長,所能回憶起以往的生活寥寥無幾卻清晰的記著第一次看見那輛破舊的白色美國大車的時候,記得那時天已快黑,小屋后的幾縷陽光劃過金屬的車身。也許,她確是將女兒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認為離開凋敝的日本可以給自己的女兒一個一個更好的生活環(huán)境,她的一切都是出于一個母親對于女兒的愛,可是當“愛”強加于女兒景子身上時,卻令她的女兒陷入兩難的境地變得偏激甚至不惜以自殺這種最為積極慘烈的方式進行逃避。大女兒景子的自殺,二女兒基妮的叛逆讓這個傳統(tǒng)日本女性對于自己的決定產生懷疑,立于一種游刃在無法說清與刻意回避之間的尷尬境地,于是借助佐知子回憶當初的時光,敘述著一段關于愛和毀棄的日子,形成了一段迷霧重重,亦真亦幻的回憶。

石黑一雄寫道:“那種恐怖從未消失,但已經不再是傲骨的傷痛。人是可能與任何恐怖的事生出一種親密關系的,就如同是自己身上的一個傷口那樣。作為一個作家,我更關心的是人們人們告訴自己發(fā)生了什么,而不是世界發(fā)生了什么?!弊g者對此作出解讀,石黑一雄關心的不是外部的現(xiàn)實世界,而是人復雜的內心世界。通過扭曲的回憶所反映的微妙的東西可以幫助人們窺探這個世界。就像悅子的回憶平靜朦朧的外觀之下,掩藏的是尖銳而痛苦的過去,恰是這種模糊的療愈與曲折的和解讓一切顯得淡淡的,清淡如煙卻又巍峨不朽。

遠山的燈讀后感篇4

細微言語的無限放大,便是他人的處事方式,我們只是習慣忽略或是知道也不甚在意的看著語言在耳邊流走,仍舊保留自己的對待這個世界的態(tài)度。

時代變遷,物象更新,夫妻、子女、朋友相處模式的不斷更迭,彰顯了社會的變化。他們還是在改變的,我們習慣的將他們放在那個老舊的時代,他們變得太慢來得太遲,我們走得太快離得太早,卻渴望他們亦步亦趨,跟上我們的步伐,如此兩相情愿,最終不過是遙遙無期。

時過境遷的改變的是悅子,接受不了戰(zhàn)爭帶來的噩夢的佐知子,兩者是一者,因為顛沛流離所以愿意放棄女兒,成就自己,不顧一切的來到美國,當一切風平浪靜,后悔愧疚之意襲來,在沒事的日子心事重重,自以為是的改變,給的是別人,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任何的變化,錯誤的發(fā)生,景子的死亡一切照舊。

內省了,反思了,愧疚了,可彌補的人都不在了,那來彌補的結果,只不過為了給自己的后生找個舒心坦意的過下去的理由,開始了這一場連自己都騙了的精心鉤織的贖罪謊言。

遠山的燈讀后感篇5

這一周出差兩天,在出差的火車上我讀完了這本有點“莫名其妙”的小說。作者是去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日裔英國作家石黑一雄。

封面那么美,結合書名,我本來以為是一本散文似的回憶錄或者自傳體小說之類的。然而事實是跟想象的完全不同,一直到讀完整本書還覺得云里霧里:什么?這就完了?

雖然一共只用了幾個小時,但這一周的空閑時間我似乎都在想這本書的內容,也經常會重新看一遍某些段落。從一開始的壓抑恐怖到最后的釋然和感嘆,不得不敬佩作者的高超寫作技巧,果然是大師,處女作就有這樣驚人的水平。

這本書到底寫了什么呢?簡單來說就是作者以第一人稱敘述了一個住在英國的老年日本婦女悅子回憶年輕時的一段不堪往事。因為經歷太過痛苦,她在回憶中虛構了另一個自己,試圖用別人的故事來偽裝自己。

讀日本人的書總是有一種淡淡的娓娓道來舉重若輕的口氣,雖然作者是個住在英國的日本人,文風也給人這種細膩的感覺。

書的第一章通過小女兒妮基來看望悅子引出大女兒景子死了這件事,然后內容切換到悅子數(shù)十年前在戰(zhàn)后日本長崎的一段回憶。作者的敘述在現(xiàn)實和回憶中自然穿插。

悅子突然想起了當年的短期好友佐知子和佐知子的女兒萬里子。當年的悅子是一個心態(tài)平和、溫柔知足的年輕孕婦,佐知子是她的鄰居。這個鄰居因為戰(zhàn)爭失去了丈夫,從東京搬來,獨自帶著一個不滿十歲的女兒生活在破舊的小木屋中。悅子覺得自己理解和同情佐知子的不合群,漸漸地她們成為了朋友。于是我們得以窺探到佐知子和女兒萬里子的故事。以前的優(yōu)渥生活環(huán)境和戰(zhàn)后母女倆的磨難重重的生活,讓佐知子一心希望逃離日本,去美國重新開始。

一開始我挺喜歡佐知子的,喜歡她即使在最艱難的境況下依然注重生活中微小的美好。也許這種品質會有讓人繼續(xù)往前的勇氣。

“我用慣了好陶瓷,悅子,”她說,“你瞧,我不是一直都住在這種”——她朝屋子揮了揮手——“這種地方。當然了,我不介意吃一點苦??墒菍τ行〇|西,我還是很講究的。”

但是讀到后面,我們很多次對佐知子的性格和做法倒吸一口冷氣。

因為她對待女兒萬里子的漠視,讓人覺得她實在不是一個好母親。

萬里子是這本小說中最讓人心疼的一個角色,可以說是這本書戲劇沖突的支點。

她在小時候曾經有一次可怕的經歷,戰(zhàn)后她曾經親眼看見“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孩子浸在水里淹死后自殺。這給她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她可能覺得有一天她的媽媽也會以同樣的手段對待她,所以她一直很沒有安全感,一直不停地希望媽媽能多關注她的本身,而不是總是口口聲聲說為了女兒的利益要去美國生活卻看不見女兒已經受到的傷害。

萬里子認識悅子后又幾次提到“有個女人”,“那個女人”,“住在河對面”,“帶著燈籠”,“讓我跟她一起去她家里。”,這般詭異,簡直像在讀恐怖懸疑小說。還有萬里子第一次不見,悅子和佐知子在河邊發(fā)現(xiàn)她時,作者用的是“一捆東西”,看得人毛骨悚然。也許后來的“那個女人”都是萬里子的幻想,正說明她內心一直無法擺脫這個陰影。

看前面幾章時一直覺得很奇怪,對于悅子和佐知子之間的友誼。她們似乎是完全不同性格的兩個人,而且看起來是朋友,但其實沒有交流。每一次對話場景都很奇怪,兩個人總是各說各的。

比如佐知子總是對女兒不聞不問的態(tài)度,而悅子卻很關心萬里子。怕她受傷,怕她不安全,但同時又總是默默地站在旁邊。

比如佐知子一心渴望去美國,總是興奮地和悅子談論自己的開心和去美國的種種,而悅子卻一直自說自話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

其實這時候我已經有點察覺,這就像電影中一個人的兩種人格在對話。善良的一方試圖打退邪惡的一方,激進的一方試圖說服隱忍的一方。

真正讓讀者恍然大悟悅子和佐知子就是同一個人的,是小說快結束的時候。

佐知子終于確定了要去美國了,她手忙腳亂收拾行李的時候,萬里子卻在不停地質問她:“這些小貓怎么辦?可是媽媽你說過我可以留著它們的?!?/p>

然后佐知子終于忍無可忍,拿起裝小貓的木盒就沖到了河邊。她當著女兒的面,親手把整整一盒的小貓淹死了。而這個女兒,曾經看見“一個女人”用同樣的方式殺死自己的孩子。所以佐知子是多么殘忍能做到這種程度!而同時,萬里子一直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面無表情,比痛哭流涕更可怕。

讀到這里真的感覺不寒而栗,我特別害怕下一秒小女孩就會跳進水里自殺。

后來,悅子提著燈籠出去找萬里子,高潮終于出現(xiàn)了?!拔摇睂θf里子說“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回來。”到了這里,悅子終于脫掉了偽裝,與佐知子合二為一。我們也終于明白,悅子就是佐知子,而萬里子就是悅子死去的大女兒景子。

書的最后,悅子和小女兒的對話中,提到在日本時的一次出游,輕描淡寫的一句“那天景子很高興?!币蚕蛭覀兂姓J了原來景子就是萬里子,而她就是佐知子。

當所有脈絡都清晰以后,我們才發(fā)現(xiàn)有幾個細節(jié)描寫真是讓人細思極恐。

悅子其中一次出去找萬里子時,腳上被不知道哪里來的草繩纏住了,這讓萬里子十分緊張,一直不停問你帶著那個干什么?

最后一次悅子和萬里子的對話中,萬里子又對悅子手里拿著的燈籠特別緊張,因為她口中的那個“河對面的女人”曾經也帶著燈籠。

草繩和燈籠,說明萬里子在害怕什么呢?她害怕的或許是她的媽媽佐知子(也就是悅子)會親手殺死她。

那次纜車出游大概是全書萬里子最開心的時候,三人回家乘電車的途中,突然又寫到佐知子看到“一個女人”。驚恐的氛圍又來了。讀完才知道當時佐知子看到的那個女人也許就是悅子,這兩個女人是同一個人的不同面。

悅子說有個下午似乎看到一個先兆,而這也映照了后來景子在英國上吊自殺的畫面。這個畫面成了老年悅子內心的一個巨大傷口,無論如何也不能抹去的畫面。

石黑一雄說,某個人覺得自己的經歷太過痛苦或不堪,無法啟口,于是借用別人的故事來講自己的故事。這種寫作方式也給了我們前所未有的閱讀體驗。也許故事的背景不是完全一樣,但人物之間的沖突卻相似。關于悅子是如何帶著景子離開日本去了英國,小說自始至終沒有提到。但我們知道景子去了英國后是不開心的最終走向了自殺,也許她一開始也像萬里子一樣是拒絕的。

回憶可能是最不可靠的東西,回憶的內容常常被你回憶的環(huán)境所大大的扭曲。回憶模糊不清,就給自我欺騙提供了機會。

悅子通過佐知子和萬里子的故事,描述了內心的悔恨和自責。雖然通篇沒有諸如“也許當初不那樣,后來可能不一樣?!边@樣的文字,但在悅子的回憶里,每個人都在對她說"你會是一個好母親的”。意思也就是,如果重頭再來,你會更加關心孩子真正的需求,會成為一個好母親。

父母對待孩子,孩子對待父母,其實很多時候角色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互變的。書中悅子的公公緒方先生和她的丈夫二郎的談話實在是太讓人尷尬了,老人的小心翼翼和兒子的表面尊敬實際敷衍形成鮮明對比。對二郎冷漠的態(tài)度震驚之余,也反省我們自己平時和父母說話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態(tài)度?甚至連偽裝的尊重都沒有,而只有不耐煩和盛氣凌人的懟懟懟。

這本書讓我們思考對待父母,對待孩子,是不是都應該多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想一想?

石黑一雄說他不喜歡讀者把他的書的背景限定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地點,他要探討的是人性,放在任何背景都成立。

確實,小說雖然說的是二戰(zhàn)后的日本,但對于某個個人來說,戰(zhàn)爭的災難和任何其他挫折或許一樣。在全書壓抑沉悶和淡淡的憂傷之外,也有一些感動。

比如悅子幾次提到藤原太太,都說要向她學習“往前看”。堅強,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品質呢?就是永不放棄吧,哪怕只有一點點盼頭。

“如果人們沒有往前看,這里恐怕還是一片廢墟”。所以“我決定以后要過樂觀的生活”。

這也許也是老年悅子對自己的安慰吧。

遠山的燈讀后感篇6

一本很像散文的小說,主人公兼敘述者悅子的大女兒景子自殺后,她的小女兒妮基前來看望勸慰她,與她共同居住了5天,這5天內,悅子時不時回憶20年前的一段往事,出人意料,這段往事表面看來只是悅子的朋友佐知子與其女萬里子的母子往事。

二戰(zhàn)后的日本,佐知子失去了丈夫,客居丈夫的伯父家,而她一心向往美國,以期改變生活。但是她的女兒卻想居住在伯祖家,而且對媽媽選中的美國男子十分鄙夷。后來,佐知子無法承受伯父家的沉悶空氣而搬離其大宅院,暫居在其長崎的一個陰暗潮濕的小木屋中,等待那個美國男子尋覓機會帶她母女移民美國??墒且淮斡忠淮蔚厍巴绹挠媱澏汲闪伺萦?,佐知子卻還在傻傻地等待。這期間佐知子口口聲聲說前往美國是為了女兒,可是對于她的女兒的生活、心理、訴求她的表現(xiàn)卻是漠視的,母女關系是疏離的甚至矛盾重重的,矛盾的激化就是面對又一次前往美國的計劃,佐知子不顧女兒的堅決反對,堅決溺死了女兒深愛的小貓咪。她們的故事就此結束。后來怎么樣悅子就不再回憶了。

作為敘述者的悅子,二十年前,剛剛懷孕,其丈夫工作正處在上升期,其公公曾是中學校長,對待子女還是比較開明慈愛的,那時她一心期待孩子的降臨,對萬里子表現(xiàn)出了關心呵護??墒呛髞硭齾s移民英國。發(fā)生了什么事導致她移民、怎么移民、移民后怎樣……文章沒有交代。只是說,移民后她的女兒景子很幽閉,最終選擇了自殺。

在大女兒自殺下葬后、二女兒來看望她時,二十年一個夏天的往事,斷斷續(xù)續(xù)地在悅子腦海、心田、夢中不斷沉渣泛起。這就奇怪了,自己的女兒死了,悲不自勝,為什么以別人為主人翁回憶往事呢?

細心的讀者,才能發(fā)現(xiàn),原來,現(xiàn)在的悅子就是過去的佐知子,自殺的景子就是過去的萬里子,而過去的悅子是不被生活裹挾的理想化的“佐知子”。戰(zhàn)爭,抑或想逃離現(xiàn)狀的欲望,奪取了佐知子的優(yōu)雅賢惠,所以在萬里子的思想中,有個母親死在水中了,在小木屋的對面一直有個他人看來不存在而萬里子卻確信存在的女子存在,而在佐知子看來這只不過是萬里子的幻想罷了。面對女兒的自殺懊惱不已的悅子,自然反思自己的責任,可是她卻難以直面這樣的結果,所以借助別人的故事,深挖了自己種的惡果。作者真是高明。

戰(zhàn)爭,給人們造成了巨大的創(chuàng)傷,二戰(zhàn)作為跨國戰(zhàn)爭,還激蕩了一些人的思想。貴族夫人藤原太太,喪父,失子,富足高貴的生活也灰飛煙滅。面對如此悲痛,藤原太太,放下身段,抑制悲傷,開了小面館,自給自足,還時不時鼓勵他人要積極樂觀,在佐知子生活陷入困境時,還接收她來打工。這是母輩面對意料之外的困境的處置方式,這種處置方式無疑是作者肯定的。

佐知子,失去了丈夫,丈夫的伯父愿意收留她們母女,伯父家有大大的院子還有仆人,可是安逸的生活,在佐知子,卻是沉悶的寂寥的,人生沒有希望的。她向往美國,覺得只要到了美國,有的是希望,有的是機遇,就會有不一樣的有意義的人生。佐知子的父親打開了佐知子的世界之窗,可是戰(zhàn)爭卻關閉了佐知子走向世界的門。面對這樣的打擊,佐知子沒有聽天由命,她選擇一個美國人作為她前往美國的路徑。可是這個美國人,甚者在睡室里解決大便,所以在萬里子看來,他只不過是個酒鬼,是個懶豬。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計劃帶她們母女去美國,但總是在最后時刻,不辭而別,他甚至花光了佐知子的積蓄。小孩子萬里子都懂得這樣的男子靠不住,可是佐知子卻對其堅信不疑,耐心去等待。面對創(chuàng)傷,佐知子選擇逃離現(xiàn)有環(huán)境,這也是不錯的一種選擇,可是她卻把開啟新生活的砝碼錯誤地壓在了一個不可靠的人身上,她一心只想著移民,忽視了與女兒的溝通交流,乃至最終葬送了自己的女兒。

即便成功移民,就真的能夠融入到異國生活乃至文化之中嗎?悅子的小女兒妮基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她只習得了不良的生活方式,并沒有真正地開啟自己正常的人生。在和母親相處的五天中,她的生活狀態(tài)也慢慢地展現(xiàn),和其姐姐景子沒有感情,沒有工作,和男友同居。景子、妮基的結局與現(xiàn)狀無聲地對佐知子的選擇做了回答:錯。

控訴戰(zhàn)爭是作者的一個思想,思索日本女子的出路也是題中之義;如何處置母子關系,讀者可以以文中的幾組母子關系為鏡,進行深入思考;時代變更中,眾多思想紛紛萌芽發(fā)展,身處其間的大眾,何去何從,讀者自行考量。

遠山的燈讀后感篇7

讀完《遠山淡影》后,腦海里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盡管作者敘述了“我”回憶起一件久遠的往事,在主人公“我”的敘述和思考中提供了直觀外的線索,但那也只是片斷的內容,就連那件往事也是,此時此刻也是。于是,合上書,我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的原野,那里綠草如茵,陸離的花叢從我的腳下延伸,從平緩的丘陵背面一直到畫卷的最遠端,那里崇山疊嶺,高高的杉木從整齊的樹林里突兀一個尖角,就像傳統(tǒng)建筑的屋頂上的翼角,一切籠罩在一層灰色的氤氳之下,宛如閬苑仙境。造成這種錯覺抑或說是遐想的原因恰是山隱去了其形體,而留下簡單的輪廓與淡淡的影子,空白處自然的會由想象力來填充。

作者是以第一人稱寫作,但也只局限于“我”的范圍,這就意味著,敘述的角度不超過“我”,沒有多余的旁白(當然不可能完全沒有,但極少)與心理分析,僅有的猜測與所思同樣拘于純粹的“我”之內;其次,作者及“我”只著眼于眼前看到的、發(fā)生的和回憶的,而這些事沒有來龍去脈,于是,就造成一個不完整的印象,就像不斷延綿的山脊被畫卷兩端突然的攔腰折斷;最后,盡管印象是不完整的,但作者有意提供斷斷續(xù)續(xù)的線索并讓它們產生聯(lián)系,讓空白不是那么的空白,而是留下淺淺的灰色,正如到小說結束為止,對于景子是這個人的印象都是殘缺近乎了無的,但相較于小說肇始——只告訴了景子的自縊以及純日本血統(tǒng)——我們慢慢了解到了,景子名字的由來、景子的出身、早年的生活環(huán)境、以及她音域的性格等,景子便是這遠山淡影,空白處則是她為什么要自縊。之外,還有“我”、長崎的陰影和萬里子的去向一并構成了漶漫的群山遠景。因此,我十分的佩服作者的自制力與忍痛割愛的決心。

比較有意思的是,作者從一開始就提到景子的死卻不打算描寫這件事對“我”內心造成如何巨大的波瀾,轉而回憶起有相似命運的。佐知子,而通過佐知子的冷漠映射了“我”的冷漠,直到最后盡管感情有了起伏,在景子曾經的房間流連,但仍然能夠感受到“我”身上的冷漠,于是淺層的冷漠與深層冷漠、現(xiàn)在與過去構成了畫卷里的近景清晰與遠景模糊的照片聚焦后的效果。另外小說中的每次對話總是會在某一句話上重復幾遍,就像蕩漾在曠谷間的回音,加深了距離感,從而在聲音上也加強了淡薄感。

不得不感喟石黑一雄的技巧純熟。

遠山的燈讀后感篇8

?遠山淡影》是在日本文學里看的一本書。書的裝幀非常整潔,淡紫藍色的封面有一種不爭不搶的個性,仿佛就跟書名一樣,帶點兒含蓄帶點兒纖細。

作者是石黑一雄,日裔英國小說家。1954年生于日本長崎。1989年獲得“布克獎”,與奈保爾、拉什迪并稱“英國文壇移民三雄”。被英國皇室授勛為文學騎士,并獲授法國藝術文學騎士勛章。作者有很多出名的作品,大都文體細膩優(yōu)美,常給人一種平衡的讀感。

本書的內容是一段迷霧重重、亦真亦幻的回憶。戰(zhàn)后長崎,一對飽受磨難的母女渴望安定與新生,卻始終走不出戰(zhàn)亂的陰影與心魔。劇終,憶者剝去偽裝,悲情滿篇。書中并沒有大段大段華麗的文字,有的只是人與人之間的對話和自然的過渡鋪墊。一切都是你來我往,模糊的,自我保護的,幽微的,隱藏的。故事里的女主人公悅子寡居于英國,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景子是日本血統(tǒng),小女兒妮基則是與英國丈夫生的日英混血兒。故事就是從大女兒自殺后,小女兒從倫敦趕來陪伴母親開始的。但是很顯然,小女兒那種西式思維并不能完全理解母親糾結的內心。悅子回憶起了幾十年前在戰(zhàn)后剛復興時,在長崎遇到的一對母女——佐知子和萬里子。故事的情節(jié)是平淡的,甚至充滿了日本感情中特有的平靜和克制。即使有戰(zhàn)爭和自殺這樣激烈的事件,都沒有引起太多漣漪。在女主人公悅子純真、謙和的視角中,一切事情的發(fā)生都顯得自然而寧靜。

悅子出于一種復雜的心理,與佐知子搭上了話,并且應佐知子的要求,將她介紹到藤原女士開設的面點做幫工。由此,二人關系逐漸親密。在互相了解的過程中,悅子扮演的是一個即將迎來第一胎的幸福的,“充滿責任感”的妻子,丈夫在公司的事業(yè)蒸蒸日上。從福岡老家來的公公原本是老師,對戰(zhàn)后日本民主化過程中的種.種現(xiàn)象不滿——他曾反復強調他聽到的“夫妻竟然不投給同一個政黨”的故事,感慨世風日下。不過總體來說,悅子一家給人的感覺是“幸?!钡?。反觀佐知子,從第一次見到悅子起,她就反復強調“為了女兒”要去美國,離開“對女人來說毫無希望”的日本。為此,她搭上了一個美國男人弗蘭克??墒桥畠喝f里子不想離開日本,除了深深的不安感,她認為弗蘭克是一個醉鬼,是個“像豬一樣撒尿”的家伙。更為重要的是,弗蘭克只是一個“醉鬼”,每次承諾要帶她們母女離開日本之后就會消失。

書中弗蘭克第一次消失時,佐知子顯然已經經歷過類似情況,所以顯得很老道,“他就在這城中某處”。找到弗蘭克之后,在某種“快樂”“輕松”的情緒影響下,佐知子主動要悅子問一些關于弗蘭克的問題,但是一旦悅子說“我還真有一個關于他的問題”,佐知子立刻驚懼起來,好在悅子的問題只是一個花邊問題而已。

看到途中,會有一種錯覺,總覺著這本書平淡的不可思議,卻又不得不繼續(xù)讀下去。讀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從容恭順的主婦悅子就是急欲出走美國的佐知子,自殺的景子就是小小的萬里子,很神奇。敘述的視角邏輯錯位存疑是本作的有趣之處。記憶本身就是模糊和不可信的,人們常沉湎于記憶中美化自己。知悅子和佐知子其實是同一人時,這樣才最在情理之中吧…

有人說,非石黑的書迷,不薦讀。也的確,開篇讓人看的很混沌,竟有一絲恐怖小說的氛圍,讓人心生疑惑。但我還是覺著可以推薦。這本書是他的處女作,有著石黑一雄后來小說所有的元素,不可靠的敘事,始終如一的語調,記憶,以及對記憶的篡改與掩飾。

確實淡,但,淡到最后來了點鹽。